第4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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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林晚傾這輩子最不缺的便是外人的誇讚，但此時李彩華是當著梁宥的面誇讚自己，她多少還是感到些許難為情。
“娘子謬讚了，我只是從小節約慣了，且自身也沒什麽喜好，所以甚少花錢。”
“陸夫人光是節約和少花錢這兩點，便打敗了天下無數人，我們來到雲州之後，可是經常聽到周圍人誇讚夫人賢惠的……”
“這宅邸後院也就那些事，左不過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東西，比起我，娘子能把那偌大的沈園打理得井井有條，那園裏的花可養得甚是精致，一看便知娘子是用了心血的。”
無人觀察得那麽仔細，李彩華確實是用心養育了沈園裏的花草，只因梁宥喜歡。
可沒有人關心她在這上面下了多少心血，就連梁宥也不知道。
林晚傾是第一個註意到的人，李彩華心有牽動，頗為感觸。
“我也沒夫人說得那麽厲害，就和夫人說得那樣，無非就是一些家務活，全是下人做的，我不過是指揮他們做事罷了……”
兩位女子相談甚歡，幾乎把對方從頭到腳誇了個遍。
梁宥聽她們互誇，怎麽都插不進來，便默默地飲茶，也不破壞氛圍。
“你們女子真是神奇，不管什麽話題都能聊得投入，男人便不一樣了，除非投緣，否則很難產生共鳴。”
梁宥飲完茶，便將手裏的茶杯置於掌中。
深青色的圓領袍顯得他的皮膚很白，男人眉眼的形狀很是柔和，中間還有幾分貴氣。
像他這般身份的人，對於常人的刻板印象而言，本是那種高貴傲慢、不可深入的貴人。
而他身上散發的氣質反而平易近人，只剩下高貴了。
“其實並非如此，女子也是這樣的，人從根本上來說都沒什麽區別，我們女子聊話題時也是要看內容的，若話不投機，妾身只覺得與對方無緣，便不會再與之交談下去，倘若萬不得已偏要與對方交往，也不過是人情中的客套罷了。”
梁宥眨了兩下眼皮，眼神輕微呆楞，對林晚傾這番言論深有想法。
“世人總忌諱說真話，所以都不大愛說真話，陸夫人很特別，也很敢說。”
梁宥的眼神裏透出一些欣賞的韻味，他的目光也一直放在林晚傾那兒。
林晚傾的腦子飛快旋轉，心頭忽而一涼，擔心自己方才那番話有歧義。
“妾身方才言語恐有不妥，是妾身失言，望世子見諒。”
梁宥不明白她這突如其來的歉意，笑言：“陸夫人是個性情之人，夫人只是說了些實話而已，無妨。”
男人談吐得體，端正大方，林晚傾這才松了口氣。
桌上的空氣甚是融洽，店小二這會兒也端上了剛出爐的點心，淺淺地打斷了他們一下。
店小二快速擺好餐盤，下去前道了句“客官請慢用”，便匆匆轉身。
糕點的香味四處飄散，大人說話的時候，陸寅便安靜地坐等自己的點心。
現在滿桌都是誘人的香味，僅僅一眼便能勾出人的食欲。
陸寅已經坐不住，但他在動筷之前，先是擡起頭，眼巴巴地望著林晚傾。
沒有林晚傾的允許，陸寅不會行動。
“陸夫人別客氣，趕緊趁熱吃。”
李彩華把那些剛端上來的點心往他們那邊挪了挪，熱情道。
梁宥也讓她和孩子別那麽拘謹，隨意便好。
林晚傾微笑謝過後，便拿起手邊的筷子，給陸寅夾了個圓鼓鼓的熱包子。
“我還想再要一塊蒸糕……”
“你先把這個大包子吃了，母親再給你夾蒸糕，好不好？”
林晚傾不希望他浪費，也怕他吃多了，回去不好好吃正餐。
還好陸寅懂事，乖巧地先吃起了包子。
包子剛出鍋，上頭還冒著熱氣。
林晚傾幫他吹了吹，表皮是涼了，但裏面肯定還是燙的。
陸寅下嘴時，林晚傾不忘叮囑他當心裏面的熱氣。
他一大口直接咬下去，吃得很香，旁人看了都會咽口水。
“這孩子真是乖巧懂事，一般的男孩子都很調皮，看得出來陸夫人平日裏沒少教育啊。”
陸寅吃東西的時候完全沒有不良的習慣，梁宥不禁稱讚道。
“世子可別看他這樣，這孩子其實也很頑皮的，男孩兒哪有不調皮的，但這孩子確實要比一般孩子要懂事，也很少叫人操心。”
林晚傾每次和外人說到陸寅的性格，都會欣慰和自豪。
陸寅的優點很多，而乖巧懂事便是他最大的優點。
梁宥很喜歡這孩子，便動手給他夾了塊奶黃蒸糕。
陸寅剛吞下嘴裏那口包子，先是看了林晚傾一眼。
林晚傾點頭示意，並提醒他該做什麽。
“謝謝——”
“阿寅真乖。”
梁宥擡起手，寬厚的手掌正要落上孩子的頭頂。
然而陸寅下意識地躲開，梁宥的手就這麽幹幹地舉著。
男人不解地看向孩子，卻看到陸寅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。
是恐懼……是厭惡……
好像都有。
梁宥頓感迷惑，不理解陸寅為何會對他有這麽嚴重的情緒反應。
“世子千萬別在意，這孩子有點認生……”
林晚傾趕忙解圍，雖然她的這個解釋過於牽強。
陸寅是見過梁宥的，即使接觸不深，也不至於如此陌生。
“無妨，小孩子嘛，這也很正常。”
梁宥放下手，對陸寅的態度一笑了之。
空氣稍微緩和，林晚傾依舊放心不下。
她忐忑得不知該說點什麽，一下子便沒了飲茶的心情。
“對了，陸州判最近如何？我聽聞雲州附近要修路一事，如此一來陸州判他們應該會很忙吧？”
“是，這要是定下來，他們怕是要早出晚歸的忙了。”
“忙也是好事，陸夫人若是一個人覺得悶，可以多帶著孩子到沈園走動走動，我見彩華都不怎麽出門，也不請家鄉的親朋好友來沈園相聚，尤其我不在園裏的時候，她肯定是寂寞的，我希望夫人能多來陪陪她。”
梁宥面目真誠，他是真心邀請林晚傾。
林晚傾笑容一僵，對面的李彩華的神情也與她一模一樣。
“原來世子真正擔心的是娘子，是擔心她一個人會寂寞啊……”
林晚傾用玩笑話掩蓋方才的失態，接著再邀請世子能上陸府做客。
她的誠意比山高、比海闊，她一直都想這麽做，只是因為一些事情而無法跨出這一步。
李彩華嬌羞地垂下腦袋，紅嫩的唇角彎成一個月牙。
“我本也想一睹雲州第一大世家的風采，但又怕突然到訪叨擾了各位，上回之事給大家添了麻煩，我到現在還過意不去，再者彩華總說我身份特殊，不宜到處走動，所以我閑來也只能在園子裏賞賞花、看看書，時而甚感無趣。”
梁宥說罷，滿是無奈地執起茶杯，沈默地飲著茶。
林晚傾盯著他，直到他說完話，隨後眼神還停留在李彩華那頭一下。
她大致知曉李彩華勸說梁宥少外出的用意，而她的沈默，也是在故意隱瞞李彩華與陸航之曾經的關系。
李彩華安靜地垂首喝茶，她的笑容一層不變，偽裝得很是自然。
“世子覺得無趣的話，可到雲州附近的山川水林走走，雖然雲州不比京城，但這裏的風景宜人，非常適合出行，雲州的山川美景也深受各路文人墨客的喜愛。”
“我也聽彩華提到過，只是獨自出行未免無趣，外出游玩還是人多比較熱鬧。”
“妾身聽聞遠之是奉命護衛世子的，世子可命他帶路，他從小在雲州長大，自然是熟悉這裏的。”
“遠之倒是願意陪我，不過他是因公隨行，我也不好意思總是麻煩他……說到遠之，那不如我改日邀請陸大人和陸夫人一同出游，大家痛痛快快地放松一下，不知夫人意下如何？”
梁宥盛情，林晚傾難以推辭。
只是他這一提議，林晚傾和李彩華都有了相同的憂慮。
李彩華趕忙道：“可陸家後院一大堆事兒，且陸夫人還有孩子，妾身想夫人怕是沒有空閑陪世子出游的……”
“也是，是我沒有考慮周全……”
“沒什麽，這不是什麽大事。”
幸虧有李彩華，林晚傾才能放下這塊石頭。
陪他出游倒沒什麽，林晚傾和李彩華擔心的是其他地方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眼下最要緊的，便是徹徹底底地守好那個秘密。
他們聊了很長時間，陸寅趁著這段時間也吃了不少點心，那小肚皮吃得圓滾滾的，林晚傾都開始煩惱他的晚膳了。
“臭小子，我給你臉了！要不是看在你姓陸的份上，老子早把你剁了！”
林晚傾算著時辰，她已經打擾很久了，她正打算帶著陸寅告辭的時候，突然傳來一聲驚心動魄的叫罵聲。
她的目光被吸引過去，不止是她，梁宥和李彩華、以及在場的人都望了過去。
“放開我——放開我——”
“放開你？哼——做夢！”
“我、我已經沒錢了……你還不如現在把我放了……我……我還可以回去給你們拿錢……”
鬧事現場，一群人圍著一個少年。
那少年被兩個人挾持著，還被他們狠狠地按在面前的桌上。
“呵，放你回去拿錢？鬼才信你的話！給我扒了他，他身上一定還有值錢的東西，給我扒出來抵債！”
皮膚黝黑的男人指著那少年，命令手下扒光少年身上的衣服。
“我真的沒錢了——我真的沒錢了——”
“堂堂陸家少爺會沒錢，你耍我呢？給我扒！扒到他一根毛都不剩！”
少年歇斯底裏地反抗，他從未被如此羞辱過。
當一層層錦衣被扯開，少年的反抗更是劇烈。
混亂之下，林晚傾隱約看出了少年的輪廓……
那是……陸元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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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子謬讚了，我只是從小節約慣了，且自身也沒什麽喜好，所以甚少花錢。”
“陸夫人光是節約和少花錢這兩點，便打敗了天下無數人，我們來到雲州之後，可是經常聽到周圍人誇讚夫人賢惠的……”
“這宅邸後院也就那些事，左不過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東西，比起我，娘子能把那偌大的沈園打理得井井有條，那園裏的花可養得甚是精致，一看便知娘子是用了心血的。”
無人觀察得那麽仔細，李彩華確實是用心養育了沈園裏的花草，只因梁宥喜歡。
可沒有人關心她在這上面下了多少心血，就連梁宥也不知道。
林晚傾是第一個註意到的人，李彩華心有牽動，頗為感觸。
“我也沒夫人說得那麽厲害，就和夫人說得那樣，無非就是一些家務活，全是下人做的，我不過是指揮他們做事罷了……”
兩位女子相談甚歡，幾乎把對方從頭到腳誇了個遍。
梁宥聽她們互誇，怎麽都插不進來，便默默地飲茶，也不破壞氛圍。
“你們女子真是神奇，不管什麽話題都能聊得投入，男人便不一樣了，除非投緣，否則很難產生共鳴。”
梁宥飲完茶，便將手裏的茶杯置於掌中。
深青色的圓領袍顯得他的皮膚很白，男人眉眼的形狀很是柔和，中間還有幾分貴氣。
像他這般身份的人，對於常人的刻板印象而言，本是那種高貴傲慢、不可深入的貴人。
而他身上散發的氣質反而平易近人，只剩下高貴了。
“其實並非如此，女子也是這樣的，人從根本上來說都沒什麽區別，我們女子聊話題時也是要看內容的，若話不投機，妾身只覺得與對方無緣，便不會再與之交談下去，倘若萬不得已偏要與對方交往，也不過是人情中的客套罷了。”
梁宥眨了兩下眼皮，眼神輕微呆楞，對林晚傾這番言論深有想法。
“世人總忌諱說真話，所以都不大愛說真話，陸夫人很特別，也很敢說。”
梁宥的眼神裏透出一些欣賞的韻味，他的目光也一直放在林晚傾那兒。
林晚傾的腦子飛快旋轉，心頭忽而一涼，擔心自己方才那番話有歧義。
“妾身方才言語恐有不妥，是妾身失言，望世子見諒。”
梁宥不明白她這突如其來的歉意，笑言：“陸夫人是個性情之人，夫人只是說了些實話而已，無妨。”
男人談吐得體，端正大方，林晚傾這才松了口氣。
桌上的空氣甚是融洽，店小二這會兒也端上了剛出爐的點心，淺淺地打斷了他們一下。
店小二快速擺好餐盤，下去前道了句“客官請慢用”，便匆匆轉身。
糕點的香味四處飄散，大人說話的時候，陸寅便安靜地坐等自己的點心。
現在滿桌都是誘人的香味，僅僅一眼便能勾出人的食欲。
陸寅已經坐不住，但他在動筷之前，先是擡起頭，眼巴巴地望著林晚傾。
沒有林晚傾的允許，陸寅不會行動。
“陸夫人別客氣，趕緊趁熱吃。”
李彩華把那些剛端上來的點心往他們那邊挪了挪，熱情道。
梁宥也讓她和孩子別那麽拘謹，隨意便好。
林晚傾微笑謝過後，便拿起手邊的筷子，給陸寅夾了個圓鼓鼓的熱包子。
“我還想再要一塊蒸糕……”
“你先把這個大包子吃了，母親再給你夾蒸糕，好不好？”
林晚傾不希望他浪費，也怕他吃多了，回去不好好吃正餐。
還好陸寅懂事，乖巧地先吃起了包子。
包子剛出鍋，上頭還冒著熱氣。
林晚傾幫他吹了吹，表皮是涼了，但裏面肯定還是燙的。
陸寅下嘴時，林晚傾不忘叮囑他當心裏面的熱氣。
他一大口直接咬下去，吃得很香，旁人看了都會咽口水。
“這孩子真是乖巧懂事，一般的男孩子都很調皮，看得出來陸夫人平日裏沒少教育啊。”
陸寅吃東西的時候完全沒有不良的習慣，梁宥不禁稱讚道。
“世子可別看他這樣，這孩子其實也很頑皮的，男孩兒哪有不調皮的，但這孩子確實要比一般孩子要懂事，也很少叫人操心。”
林晚傾每次和外人說到陸寅的性格，都會欣慰和自豪。
陸寅的優點很多，而乖巧懂事便是他最大的優點。
梁宥很喜歡這孩子，便動手給他夾了塊奶黃蒸糕。
陸寅剛吞下嘴裏那口包子，先是看了林晚傾一眼。
林晚傾點頭示意，並提醒他該做什麽。
“謝謝——”
“阿寅真乖。”
梁宥擡起手，寬厚的手掌正要落上孩子的頭頂。
然而陸寅下意識地躲開，梁宥的手就這麽幹幹地舉著。
男人不解地看向孩子，卻看到陸寅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。
是恐懼……是厭惡……
好像都有。
梁宥頓感迷惑，不理解陸寅為何會對他有這麽嚴重的情緒反應。
“世子千萬別在意，這孩子有點認生……”
林晚傾趕忙解圍，雖然她的這個解釋過於牽強。
陸寅是見過梁宥的，即使接觸不深，也不至於如此陌生。
“無妨，小孩子嘛，這也很正常。”
梁宥放下手，對陸寅的態度一笑了之。
空氣稍微緩和，林晚傾依舊放心不下。
她忐忑得不知該說點什麽，一下子便沒了飲茶的心情。
“對了，陸州判最近如何？我聽聞雲州附近要修路一事，如此一來陸州判他們應該會很忙吧？”
“是，這要是定下來，他們怕是要早出晚歸的忙了。”
“忙也是好事，陸夫人若是一個人覺得悶，可以多帶著孩子到沈園走動走動，我見彩華都不怎麽出門，也不請家鄉的親朋好友來沈園相聚，尤其我不在園裏的時候，她肯定是寂寞的，我希望夫人能多來陪陪她。”
梁宥面目真誠，他是真心邀請林晚傾。
林晚傾笑容一僵，對面的李彩華的神情也與她一模一樣。
“原來世子真正擔心的是娘子，是擔心她一個人會寂寞啊……”
林晚傾用玩笑話掩蓋方才的失態，接著再邀請世子能上陸府做客。
她的誠意比山高、比海闊，她一直都想這麽做，只是因為一些事情而無法跨出這一步。
李彩華嬌羞地垂下腦袋，紅嫩的唇角彎成一個月牙。
“我本也想一睹雲州第一大世家的風采，但又怕突然到訪叨擾了各位，上回之事給大家添了麻煩，我到現在還過意不去，再者彩華總說我身份特殊，不宜到處走動，所以我閑來也只能在園子裏賞賞花、看看書，時而甚感無趣。”
梁宥說罷，滿是無奈地執起茶杯，沈默地飲著茶。
林晚傾盯著他，直到他說完話，隨後眼神還停留在李彩華那頭一下。
她大致知曉李彩華勸說梁宥少外出的用意，而她的沈默，也是在故意隱瞞李彩華與陸航之曾經的關系。
李彩華安靜地垂首喝茶，她的笑容一層不變，偽裝得很是自然。
“世子覺得無趣的話，可到雲州附近的山川水林走走，雖然雲州不比京城，但這裏的風景宜人，非常適合出行，雲州的山川美景也深受各路文人墨客的喜愛。”
“我也聽彩華提到過，只是獨自出行未免無趣，外出游玩還是人多比較熱鬧。”
“妾身聽聞遠之是奉命護衛世子的，世子可命他帶路，他從小在雲州長大，自然是熟悉這裏的。”
“遠之倒是願意陪我，不過他是因公隨行，我也不好意思總是麻煩他……說到遠之，那不如我改日邀請陸大人和陸夫人一同出游，大家痛痛快快地放松一下，不知夫人意下如何？”
梁宥盛情，林晚傾難以推辭。
只是他這一提議，林晚傾和李彩華都有了相同的憂慮。
李彩華趕忙道：“可陸家後院一大堆事兒，且陸夫人還有孩子，妾身想夫人怕是沒有空閑陪世子出游的……”
“也是，是我沒有考慮周全……”
“沒什麽，這不是什麽大事。”
幸虧有李彩華，林晚傾才能放下這塊石頭。
陪他出游倒沒什麽，林晚傾和李彩華擔心的是其他地方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眼下最要緊的，便是徹徹底底地守好那個秘密。
他們聊了很長時間，陸寅趁著這段時間也吃了不少點心，那小肚皮吃得圓滾滾的，林晚傾都開始煩惱他的晚膳了。
“臭小子，我給你臉了！要不是看在你姓陸的份上，老子早把你剁了！”
林晚傾算著時辰，她已經打擾很久了，她正打算帶著陸寅告辭的時候，突然傳來一聲驚心動魄的叫罵聲。
她的目光被吸引過去，不止是她，梁宥和李彩華、以及在場的人都望了過去。
“放開我——放開我——”
“放開你？哼——做夢！”
“我、我已經沒錢了……你還不如現在把我放了……我……我還可以回去給你們拿錢……”
鬧事現場，一群人圍著一個少年。
那少年被兩個人挾持著，還被他們狠狠地按在面前的桌上。
“呵，放你回去拿錢？鬼才信你的話！給我扒了他，他身上一定還有值錢的東西，給我扒出來抵債！”
皮膚黝黑的男人指著那少年，命令手下扒光少年身上的衣服。
“我真的沒錢了——我真的沒錢了——”
“堂堂陸家少爺會沒錢，你耍我呢？給我扒！扒到他一根毛都不剩！”
少年歇斯底裏地反抗，他從未被如此羞辱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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